提到意大利,你会想到什么?是有着辉煌历史的罗马,还是时尚新潮的米兰,抑或是人才辈出的都灵?在美丽的意大利,一位都灵大学文学系毕业的青年用他荒诞、滑稽甚至带着些许诡异的笔触,配合奇幻的写作手法,生动地描绘和审视了当时的城市和社会。他,就是豆瓣评分高达9.1的《马可瓦尔多》的作者伊塔洛·卡尔维诺。
《马可瓦尔多》总共20个篇章,五年的四季轮回,一季一个故事。它讲述了意大利一个不知名的现代化都市里小搬运工马可瓦尔多的生活故事。在充满着水泥和沥青的城市森林里,马可瓦尔多却试图寻找大自然。春天花坛里冒出来的蘑菇,秋天城市上空的候鸟,都能让他那灰色贫乏的世界变得多彩肥沃。他有一双敏锐善感的眼睛,时刻捕捉着四季的变化和都市的隐秘。对他来说,“生命中除了以小时计酬的薪水、额外的工资补助和家庭津贴外,还有某些东西可以期待。”
如果了解卡尔维诺,一定会知道他最有名的一部作品《看不见的城市》。这本书与《马可瓦尔多》一样,饱含了卡尔维诺对城市化的纠结和对城市空间的思考,但前者是抽象的,后者却可以让人感同身受地慨叹:这就是我们所栖息的幸福啊。
《马可瓦尔多》的成书背景是20世纪60年代,这一时期是欧洲政治、经济、文化的转折点。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意大利百废待兴。经过二十年的恢复,意大利创造了震惊世界的“经济奇迹”,一跃成为当时的欧洲强国之一。彼时,城市化进程在飞速的经济发展中突飞猛进,由此而来的新旧更替、土地吞噬、自然环境改造,为社会带来新的问题。这既是经济的革新,又是一场城市空间的革命。城市扩张的版图有没有边界?会不会如同之前的古罗马,在未来的某一天再次变成既无止境又无形状的废墟?
城市的空间革命让意大利诗一般的人文内核成为湮没在城市里的一粒尘埃,人们生活在钢筋混凝土构成的空间里,逐渐变得疏远,孤岛化的生活亦会造成人性的淡薄。如同书中所描绘的那样:马可瓦尔多在看完一场电影后恍然大悟,原先一直淹没在电车、红绿灯、半地下室、煤气炉、仓库中的他完全丧失了自我的光芒。他的存在似乎只是为了证明电车、煤气炉以及仓库的存在,人的主体性光辉已经完全被所谓的现代物质文明掩盖。
装帧美丽的浪漫小书,荡漾着卡尔维诺式的高级幽默。然而,轻盈的笑点中又布满泪意。你多久没有拥有过一盆花了?你最近有驻足欣赏过秋日的晚霞吗?你有闭上眼睛感受弥漫在空气中的桂花香吗?不用太过于急切地寻找人生目标,让我们也偶尔停下来,仰望天上的星星。季节轮回、自然永恒,城市的美、真理的美,都是我们的人间值得。